房不三月,便会受。
其实这次刘秀并非没有怀疑过,前几天他还曾用玩笑的吻试探我,只是我不想他为了这事分心,所以撒谎蒙混了过去。
她瞧我的神渐渐变了,怜惜中多添了一份敬重。我能明白那份敬重从何而来,同时也能会这份敬重代表着何等沉重的负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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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场宴席后,刘秀封窦为安丰侯,划了四县邑。同时又封窦的弟弟窦友为显亲侯,另外的五郡太守分别助义侯、成义侯、褒义侯、辅义侯、扶义侯,命他们仍复原职。
汉军上?,炎炎夏日,单薄的衣衫逐渐无法遮掩我日渐隆起的肚腹,虽然我的神状态颇佳,平日里坐卧起行并不曾受怀之累,然而当刘秀终于发现我隐瞒不告的秘密时,一向好脾气的他却因此动了肝火。
他想将我遣送回雒皇安胎,我死活不肯,咬牙说:“你在哪,我在哪我哪都不会去,只要你留在这里一天,我便陪你一天!”
刘秀诏隗嚣,招其投降,然而隗嚣仍是执迷不悟,负隅顽抗。这一次,向来温柔的刘秀却狠心的了诛杀令――阵前斩杀隗嚣的儿隗恂,以儆效尤。与此同时,他命吴汉、岑彭带兵包围西城,耿?m、盖延带兵包围上?。
隗嚣被围困成笼中之鸟,只得着最后的垂死挣扎。
攻打隗嚣到了最后的要关,整个夏天都耗在两军的攻防拉锯战中,看胜利在望,压在我心的霾也终于稍稍放。只要这一战能一举灭了隗嚣,收复陇西,那么班师回朝之日,便是天扬威之时。
到时候,我倒要看看大臣们还有何质词!
转到了八月,这一日午睡小憩后,我依旧伏案整理着我的寻汉记,这些年不停的写着自传,记录着自己生活在汉朝的所见所闻,悟的滴滴。迄今为止,这手札已经累计二十余万字,所用简牍堆满了西侧殿的整整两间房室。
写这东西没别的好事,倒是让我的笔字增不少,也让我对小篆、隶书熟识良多。一开始我是不会写隶书,所以满篇大多数都用楷书简字替代,到后来我会写的隶书字越来越多,字迹也越写越漂亮,我却反而不敢再用隶书写去了。
我怕刘秀看懂我在写什么,这东西就和我的私人日记没什么区别,如果被他窥探到一二,岂不糟糕?所以写到后来,反而是满篇的楷书简字。放天,我想这寻汉记除了我自己,再无第二人能读懂。
写得虽多,但真正去读的时候却很少。更多的时候,它像是一发,过往的十多年,是用血泪织成的一辛酸历程,翻阅的同时会让我再度品尝到心碎的疼痛。我其实是个很懦弱的人,所以只敢奋笔疾书,却不敢捧卷重读。
午后有些气闷,我写一段发一会呆,脑里回想着刘秀得知我怀隐瞒不报时,又惊又恼的表,不禁心中柔漾,的叹了气。
正咬着笔发呆,尉迟峻悄没声息的闪来,躬呈上一片木牍。
我随手取过木牍,匆匆一扫,骤然间像是挨了重重一锤,闷得我连气都透不过来。
抓握木牍的手指不自觉的在颤抖,我抬看向尉迟峻,他的脸极端难看,哑声说:“已经查实,此事千真万确,祸发生得十分突然,令人措手不及。颍川以及河东两地的影士差不多时间得到的消息,想必要不了多久,陛也会得到八百里加急奏报”
“啪!”木牍跌落案面,我撑着案角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。
现在总算知为什么总是忐忑难安了,我一味的只想到收复陇西,剿灭隗嚣,想着只要此战胜,则百官平。不之前官吏们对我的随驾从征抱有多大的怨怼和不满,只要战捷班师,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。
是我想得太天真,还是多年的安宁让我的警觉大大降低?
我怎会遗忘了朝政后的尔虞我诈、你死我活的斗争,比之战场杀伐,更为惨烈的事实呢?
就在刘秀即将收复陇西之时,几乎在同一个时间,颍川郡盗贼群起,攻占属县,河东郡也发生叛。颍川郡、雒、河东郡,这三地几乎是在一条直线之上,颍川距离雒五百里,河东郡距离雒同样五百里。距离京都如此之近,且如此的巧合,同时发生祸,京师动,势在必然。
“可查得,幕后究竟是何人在挑唆?”错失先机,我现在能的,仅仅是亡羊补牢。
“还在查,但是”他轻轻嘘气“祸发生得虽然突然,却不像是临时起意,倒像是事先筹备好了的。如果真是这样,只怕我们很难找疏漏,查到幕后之人!”
我颓然的闭上,心底一片悲凉。
果然是一招错,满盘皆落索。
查与不查,其实都是多余,有证据又如何?没证据又如何?
真正狂妄自大的人是我才对!我低估了对手,其实从我不顾众人反对,招摇的站在刘秀边,抢了郭圣通的光芒起,我便已经错了。等到在百官面前,羞辱郭宪,踹那看似解气的一脚时,我更是已经彻底输了!
我输了!输得惨烈!也输得悲怆,甚至可怜!
贵人惑主,骄纵失德――不用返回雒,我便已能猜到了将要面临怎样不堪的指责和弹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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陇西征隗的战果比不得京师周边的活动,雒不稳,则民心不稳。京师动,百姓惶恐,郭皇后偕同太刘?理国,安抚官民,德庇四海,母仪天。
八月,建武帝在获悉颍川、河东两地后,坦诚自己的过失:“朕悔不听郭横之言。”随后御驾自上?星夜东驰,轻车简从一路赶回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