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雪吟曾在心猿意马时被贺兰珏入侵过一次识海,至今还记得那种灵魂战栗的感觉,她那时意识薄弱,修为又低于贺兰珏,贺兰珏的探入轻而易举。
贺兰珏不同,明心剑宗修剑先修心,本就比一般人意志坚定,要让贺兰珏同意进入他的识海,尤其是刚得罪他的情况下,说是难如登天都不为过。
简言之说贺兰珏发现被欺骗后非常生气,郑雪吟愣是磨蹭到第二日早上才敢去见他。
淡金色的符文漂浮在空中,凝结出一个弧形的光圈,贺兰珏曲起一条腿,慵懒而倦怠倚着山壁而坐,整个人被金光笼罩着,如悠然自若地沐浴着日光。
他的一只手垂在身侧,一只手搭在膝上,两条同样由符文组成的链子从他宽大的袖摆中延伸而出,郑雪吟进来的时候,他抬起赤金色的双眸,透过额前垂下的碎发,阴恻恻地看了她一眼。
郑雪吟脚底冒起一股寒意,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,驱使着她生出转头就跑的冲动。
她没有跑。
留给她的时间不多,七日的时间,已经被她浪费掉一天。
郑雪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拎着食盒踏进阵中,撩起裙摆,盘腿在贺兰珏对面坐下:“阿珏,我连夜采花炼制了些蜜露,又香又甜还不腻,你尝尝。”
蜜露用酒壶盛着,郑雪吟取出一只翡翠盏,将蜜露倒入,递到贺兰珏跟前。
贺兰珏的两丸瞳孔淬着赤金光晕,如某种毒蛇冰冷的竖瞳,幽幽地将她盯着。
郑雪吟在他的凝睇下,仿佛全身的衣裙都被他剥光,赤|身裸|体地暴露在他肆无忌惮的审视中。
“真的很好喝,不骗你。”郑雪吟托着翡翠盏的手举得有些发酸。
“雪吟,你想知道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会有什么下场吗?”贺兰珏笑了。
那样云淡风轻的口气,令郑雪吟像是吞了口薄荷,整个胸腔回荡着一股凉意。
贺兰珏低头,就着她举杯的姿势,饮下盏中蜜露。
“我就说很甜嘛。”郑雪吟忽略掉他释放出来的危险信号,展颜一笑,将要收回手时,被他箍住了手腕。
他的指腹绕着她腕间的骨骼打转,让人联想到黏腻的蛇缠住自己的猎物,缓缓收紧的力道,令郑雪吟感到不适。
“你捏疼我了。”
贺兰珏冷笑:“你以为简言之能困得了我几日,雪吟,你是在下一步烂棋,放了我,现在认错还来得及。”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你病了,我和简言之是在帮你治病,你乖乖的,马上就好了。”郑雪吟张开双臂,将他抱入怀中,抵在他耳畔轻声说,“从前是我不好,对你做了些过分的事,以后我都会好好陪在你身边,再也不会辜负你了。”
贺兰珏那些直白的敌意和杀气,在郑雪吟的这个拥抱下,倏忽散了个干净。
“你不回家了?”一句轻声的呢喃,如惊雷在郑雪吟的耳畔炸开。
郑雪吟企图在他的眼神中找出蛛丝马迹,证明是自己猜错了。
然而,贺兰珏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她,她想的与他说的是一样的。
这个世界的郑雪吟哪有家。
哪怕郑雪吟视极乐宗为家,极乐宗已成为一片废土,还怎么回家。
贺兰珏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“回家”,他说的回家,是指郑雪吟的来处。
“你都知道了?”郑雪吟心头震动。
这不难推测,林墨白和戚语桐他们都是贺兰珏的阶下囚,当初郑雪吟为自保,认了“夺舍”这个说法,林墨白和戚语桐不会出卖她,不代表这个秘密永远不会暴露在天光下。
夺舍在这个世界非同小可,郑雪吟无力去追究贺兰珏是从何得知这件事,她至今都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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