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节(3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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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说养病晨起的晚些是有理, 可是与她一同睡到日上三竿也算理之中？

若是病养上那么几天是有理, 可是这都几乎快半月有余，也算理之中？

算来，她已经是很久很久未曾见过吕献之捧过书的模样了, 她们两个人的生活可以说是毫无集却又共一室。

她每日要去与后院几个嬷嬷斗智斗勇, 要去看西院的账本哪里有些错漏，要去和孙氏、朱氏以及那个不好相与、日日与她摆脸的六妹妹打太极, 每每累极回到项脊轩，吕献之在什么呢？

天还未黑, 他便早早从前院书房回来，不是在斋房中赏画、作画，就是在旁屋中自己与自己对弈；不是在夜雨的窗边呆愣坐着, 便是在树几声笛；平日便连发也不束了，只是作还未及冠时的半披……

往日被她可以忽略的东西, 如今是全都想起来了, 戳破那层模糊的泡沫, 杨灵籁再去瞧这个在一旁连睡觉都是板板正正的人，最先冲上脑门的不是恍然大悟，而是怒气。

白瞎了这段时间，她还总是不愿去猜这人瞒着什么, 结果人家自己在这该睡睡该吃吃, 不用读书不用研学, 比之费劲拉还要与人斗智斗勇的她，简直是活在福窝里。

隐藏着杀气的神, 让原本还在呼还算安稳的人，猛地一刹错了节奏，几缕发丝挡住的那双黑眸随之睁开，先是半晌的迷茫，然后就是后知后觉地扭去寻找这抹杀气的来源。

待到视线扫到一旁，倚在瓷枕，双呈麻般闲适姿态盘在一，却如狼似虎般目不转睛盯着他的人，吕献之那混沌的脑终于察觉到了什么，脑里的弦刷地收，太突地要爆开，连人带脑一从床上蹦了去。

因为太过张，不小心踢到了榻的鞋，左右趔趄两才勉站直，脚底板的凉意让他不自在地蜷了蜷脚趾，本不敢再去对上那份目光，嘴里扣几个字，“你……醒了。”

杨灵籁只觉得风转，向来都是自己这个亏心事想叫鬼敲门的人打忽悠，如今瞧着真的是完全倒了过来。

男人只穿着一白中衣，极的个杵在床榻边，几乎挡住了全落来的光，脸因为打来的影而模糊不清，但是嘴的弧度却是抿住的，那双垂在边的上已然泛起青，单薄的样带可怜。

杨灵籁嗤笑一声，算作刚刚那句醒了的回应。

“许久不曾与郎君说话，郎君站地离三娘那般远作甚。”随之，拍了拍榻边的床褥，说，“坐这。”

吕献之稍稍扬起，正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睛，背后不间歇发，脑更是本不敢想，也没法想，直接就坐了过去，只是蹦地像是一张纸，半不敢往里靠。

可是他想躲，杨灵籁却不让他躲。

她的手往前一伸，正巧足以落在那双握拳贴在衾被边的右手，抓住的刹那，也没犹豫，便直接趁机掰开了对方的手心，正仿若撕开了吕献之自己给自己建起来的保护。

漆黑的底闪过一团团的慌和无措，又不堪承受地映着这个导致一切，本是罪魁凶手的她。吕献之眨了眨，想把那些都遮住，却终究无能为力。

“你……若有什么想问的，便问，我将全都告知与你。”话里的气几乎要来，又掺杂着颤，像是既怕又怕。

既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，又怕若是什么都不说继续瞒去反而惹的她不快。

“好啊，那三娘问什么，郎君便答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