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宁作痴人记剑痕(2/2)

他想，他是输了的。

而这把剑会代替他，永远陪在他的阿柳边。

牧师兄总有寿终的一日，而他可以陪在师尊边，千年万年，一飞升。

洛青沉默来。

他轻声，“就叫它，只影剑罢。”

牧泽抱剑站在一旁，安静的等着他的回答。

如果牧师兄消失就好了……

师尊和牧泽，就好像一株韧的柳和一池清澈的，韧的是师尊同他在一起的心，清澈的是牧泽看她时的睛。

“我本就不能再……若能让这剑魂替我永远守在阿柳边，便是死，我也再无遗憾。”

如果师尊里看到的是我就好了。

作为新一代弟中的佼佼者，洛青的天资无疑是极的。

“这把剑已死了，就算修好剑也没了意义。若要它活过来，须让剑拥有剑魂，”牧泽手指轻抚剑，缓缓说，“只是剑魂的产生需要时间和机缘，我，我没有这个时间，思来想去，倒不如由我来这个剑魂。”

他却想着他死。

而到如今，洛青终于明白了自己与牧泽的差距。

他越发沉默寡言，迫自己不停的接取宗门任务，只为有借逃离，如掩耳盗铃。

他知那是不对的。

鲜活的魂魄被生生切为两半，剑刃上的灵气如烙铁般灼烧着魂魄的切面，那是直达灵魂的剧痛。

六寸五分的剑，剑骨白，毫无灵气。

只因一个字。

只经过数日摸索，他便掌握了分魂之法。

“乐趣，离别苦，就中更有痴儿女。君应有语，渺万里层云，千山暮雪，只影向谁去。”

少年时，他追寻折柳而来，是依着本能跟随仰慕之人。

碎魂归元剑法被他运用的娴熟自如，牧泽的叁魂七魄皆被一分为二。

那时他想，没关系，他有的是时间。

眉梢角却带着笑意。

……

“好，”他说，“我帮你。”

白骨般的剑如枯枝逢雨，渐渐有了蓝的光泽。

卑劣而暗的心事使他五俱焚，羞愧万分。

牧泽汗如浆，脸惨白。

牧师兄待他极好，将他当亲弟弟般疼。

不是输给师徒常，不是输给先来后到，是输给前这个人。

“你可知魂魄一分为二，以后修行必会十分艰难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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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那么一刻，洛青甚至会想，如果站在师尊边的是我就好了。

许久许久之后，洛青终于开了。

整个过程持续了叁日，十分痛苦而残忍。

他从未想过，一个人能为另一个人到如此地步。

后来不知从何时起，见到师尊与牧师兄站在一起，他便会生说不清不明的滋味。

那时的他尚不知为何。

他将自己的魂魄铸了剑里。

牧泽温柔的抚摸着剑，像是在透过它看某个思慕之人。